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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句话的木心(8)

木心 文学回忆录

·人问苏格拉底该不该结婚。他答:两种结果都会懊悔的。

·比喻,总是跛足的。

·知识本身就是高强度的压力。

·艺术上从来没有你死我活,只有你活我活。

·规律背后,有命运在冷笑。

·记,比读书还要紧。

·唐诗宋词,多少爱情,没有一篇讲"我爱你"。

·走在正道上,眼睛看着斜道,此之谓博大精深。有人走正道,一眼不敢看邪道。有人走正道,走着走着,走邪道上去了。

·使徒保罗说:"看得见的东西是被看不见的东西主宰的。"

·垮掉一代是吃饱了叫饿,睡足了失眠。

·不是人多就必有天才。蚂蚁再多,不会出个钢琴家。

·中国的公园,许多人在那里弄气功,抱住树,晃头——那是怕死,没有别的意思。穷凶极恶地怕死(说着,学抱树晃头的动作)。他们心里在想:一个呢,这样可以不死,一个呢,这样不花本钱。

·日记,是写给自己的信。信呢,是写给别人的日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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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句话的木心(3)

木心 文学回忆录

·希腊人当年的知识范畴如何?很狭隘。希腊人不知道世界史,不知道世界地理,不知道其他种族。希腊的得天独厚,是正确、有力、美妙的文字,表达了不朽的思想。从前有一说:诗人不宜多知世事。希腊整个文化艺术像是一个童贞的美少年。想起希腊,好像那里一天到晚都是早晨、空气清凉新鲜。整个希腊,是欧洲觉醒前的曙光,五百年光景,是西方史上突然照亮的强光。

·希腊是偶然的希腊、空前的希腊、绝后的希腊,希腊的现在,已糟糕。

·希腊精神是健康的。一开始,他们的诸神之上就有命运。从国君到国民,心照不宣地将命运置于诸神之上。希腊的潜意识,是无神。

·文艺复兴,似乎复的是基督教之宗教,其实复的是希腊精神。希腊精神是他们在宗教画中大量夹带的私货。

·希腊悲剧的通识与基调,是一切都无法抵抗命运。

·凡是健全高尚的人,看悲剧,即骄傲又谦逊地想:事已如此,好自为之。一切伟大的思想来自于悲观主义。真正伟大的人物都是一开始就悲观、绝望,置之死地而后生。

·在中国、印度、埃及、玛雅、波斯,众神像代表权威,恐怖,要人害怕、慑服。只有希腊人崇拜美丽的权威、美丽的众神。维纳斯、阿波罗,为什么美?那根本不是一个人。美,最后带来人格的美:勇敢,正直,战死不丢盾牌。为什么美好?美就是快乐。

·知名度来自误解。

·宗教总是从情理开始,弄到不合情理,逼人弄虚作假。

·全世界的理想主义都有目标。耶稣的理想主义毫无目标。

·任何流传的信仰以误解始成。

·行善结果归功天国,易被人误解利用,偷换概念。雷锋做好事,归党,即此。

·不求甚解就是一种解。

·耶稣以圣人之心度凡人之腹,圣人很苦恼,凡人做不到。

·发誓本身已是取巧、窍门,真正的善,不必誓,否则已带有欺骗性。

·吓倒你,不彻底的,使你惭愧而悔改,才是真的征服。

·在智慧层次上,宗教低于哲学:宗教的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是低层次的,平民的,乡愿的。善之可爱,即因无报偿。

·善人有度量,有远见,看到将来,是扩大利益、缩小弊端之人。恶是无远见的,只顾眼前,不容异己。

·弄虚作假的人其实是麻木的。他们鉴貌辨色,八面玲珑,而对自然、宇宙,极麻木。真正敏于感受,是内心真诚的人,所以耶稣见百合花就联想到所罗门。

·基督教是个人主义,西方知识分子易相信,爱人如己。中国知识分子爱信小乘,终身做起。愚夫愚妇信大乘,要上天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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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心的趣味

木心认为色诺芬写不好苏格拉底:

色诺芬写过苏格拉底,不敢恭维。柏拉图写过苏格拉底,帮苏格拉底忙,色诺芬帮苏格拉底的倒忙。

木心表白对古希腊三人作为真理化身的的崇敬:

生在后现代的人,如何研究这三位(苏格拉底、柏拉图、亚里士多德),实是在找真理。至今,还有真理埋没在他们身上。我不忍盗墓,愿代客盗墓,不取分文。

木心更爱《新约》:

到目前为止,《旧约》不敢说读过几遍,读《新约》,无论如何超过一百遍。这不是故意求纪录。比如你与一个杰出的人物交朋友,几十年交往,谈话几百次,有什么奇怪呢?而《旧约》好比是外公外婆家,我不常去,去也是为看看舅舅的儿子女儿(即《旧约》中“诗篇”“雅歌”),和外公外婆礼貌性说个三言两语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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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句话的木心(2)

木心 文学回忆录

·唯物史观因找规律,爱预言,而预言皆不准。如预言工人会上政治舞台,结果是希特勒。

·说几句司马迁的坏话:他的伟大,是有限的,他的精神来源是孔老二,是儒家精神,用儒镜照史,是迂腐的。他能以孔子论照,何不以老子论照?试想,如果司马迁这面镜子不是孔牌,而是李牌,不是“好政府主义”,而是“无政府主义”,那么,以司马迁的才华气度,则《史记》无可估量地伟大。以唯物史观的说法,这叫做司马迁的“历史局限性”。

·史家、艺术家,一定要从不可分的普遍性的东西中分出来。史家分出个体性,还得放进普遍性。艺术家分出个体性,不必再到普遍性。

·历史学家,是真口袋里装真东西。艺术家,是假口袋里装真东西。

·美术史,是几个艺术家的传记;文学史,就是几个文学家的作品。

·李聃、乔达摩,论智慧,应在苏格拉底之上。苏格拉底以希腊之心,问世界之大。他再问,只能问到希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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